中國文化的趣味問題

2019-07-19 00:00 發(fā)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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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足下”在古代是下對上或同輩之間的尊稱

 

中國號稱禮儀之邦,古人尤為重視禮節(jié),稱呼就是一個重要的表現(xiàn)。下稱謂上,或同輩相稱,都用“足下”。意思相當于現(xiàn)代漢語中的“您”,是稱呼對方的敬辭。

足下最早用于下稱上。史書中有很多臣子敬稱君主的例子,《戰(zhàn)國策?燕策一》記載蘇代對燕昭王說:“足下以為足,則臣不事足下矣?!币馑际钦f:“您以為夠了,那么我就不必在此侍奉您了?!痹偃纭妒酚?高祖本紀》:“酈生不拜,長揖,曰:‘足下必欲誅無道秦,不宜踞見長者?!币馑际钦f:酈食其見劉邦不予跪拜,拱手行禮,說:“您一定要討伐無道的秦朝,就不適合傲慢而見長者?!边@都是臣子尊稱君主的用法。

隨著詞語發(fā)展,“足下”不僅僅用于臣下對君主的稱呼,也可以用于同輩之間。如司馬遷的《報任少卿書》開篇即用“少卿足下”作為對朋友任安的稱呼。后來這種用法逐漸增多,頻繁用于同輩之間。

無論是下對上,還是同輩相稱,“足下”都帶有敬意。《稱謂錄》說:“古稱人君,亦以‘足下’稱之,則‘足下’之為尊稱?!蹦敲?,為什么尊稱對方用“足下”這個詞呢?據(jù)說這是源自晉文公。據(jù)南朝宋劉敬叔《異苑》卷十記載:“介子推逃祿隱跡,抱樹燒死。文公(晉文公重耳)拊木哀嗟,伐而制屐(以木作底的鞋)。每懷割股之功(介子推在重耳出逃中,曾割自己大腿上的肉為重耳充饑,亦稱“剮肉奉君”),俯視其屐曰:‘悲乎足下!’‘足下’之稱蓋起于此?!薄懂愒贰穼Α白阆隆钡慕忉岆m十分有趣,但也有人并不認同這個看法。裴骃在《史記集解》中引東漢末年蔡邕的話解釋說:“群臣士庶相與言,曰殿下、陛下、足下、侍者、執(zhí)事,皆謙類?!币簿褪钦f,“足下”只是謙虛地尊稱對方的稱呼。

膝下、手下等與身體部位有關(guān)的詞語,它們表示什么意思?

除了足下之外,我們還會接觸到膝下、手下等與身體部位有關(guān)的詞語。既然足下之稱可能與晉文公足下之屐的故事有關(guān),那么膝下、手下這些詞語又與什么有關(guān)?表達什么意思呢?

膝下:子女年幼時常依于父母的膝下,因而“膝下”表示幼年?!缎⒔?jīng)?圣治》:“故親生之膝下?!编嵭ⅲ骸跋ハ?,謂孩幼之時也?!焙髞硪灿孟ハ陆柚父改?,有親切之意,表示對父母的敬愛;并在與父母通信時,用為敬辭。宇文護《報母書》:“違離膝下,三十五年?!边@是說自己離別母親已三十五年了。古人重視孝道,提倡對父母承歡膝下,所以會有老萊子娛親膝下的傳說。

手下:指率領(lǐng)的部下。《三國志》中已有這種用法,后在明清小說中屢屢提及。

胯下:指韓信的胯下之辱??柘碌牡涔试醋浴妒酚?淮陰侯列傳》,是說韓信年少之時,曾有一個市井無賴嘲笑韓信,說他雖然身材雄偉、好帶兵刃卻性格怯懦,竟侮辱性地讓韓信從其胯下穿過。韓信平靜地忍受了胯下之辱,最終天下成名。所以后人襲用胯下典故,借此比喻堅忍的品性。如《拍案驚奇?烏將軍一飯必酬》中有“胯下曾酬一飯金”的詩句。胯下有時還指所胯坐騎。

 

“打千”就是請安的意思,什么樣的禮節(jié)?

 

打千是清代男子下對上請安時所通行的禮節(jié),施禮者左膝前屈,右腿后彎,上體稍向前俯,右手下垂,這是一種介乎作揖和下跪之間的禮節(jié)。

這種禮節(jié)原本是清代滿族特有的禮節(jié),被稱作“打千兒”,是舊時的敬禮。滿族注重禮節(jié),小輩對老輩是三天一小禮,五天一大禮,即每隔三天要給長輩請安,隔五天見了長輩要“打千”,這“打千”的禮節(jié)非常奇特。男人打千時要哈腰,右手同時下伸,左手扶膝,像拾東西的樣子;女人打千時要雙手扶膝下蹲。親友相見,不分男女,都行抱腰接面的大禮。

隨著清軍入關(guān)以及統(tǒng)治中原,這種禮節(jié)便開始滲入漢族禮儀之中,尤盛行于北方。相見時,男女皆一足跪,一足著地,垂手近踝關(guān)節(jié)。后來演變?yōu)槟凶忧タ诜Q給某人請安;女子則蹲身以為禮。

打千源自滿族禮節(jié),那么還有哪些請安的禮節(jié)?

請安是舊時的一種問候禮節(jié),也就是問安,是卑幼對尊長起居的問候、問好。古人講究禮儀,對父母尊長要早、晚請安,遠別和回歸時的請安更為隆重。

古人請安問好往往是拱手高舉,自上而下的相見禮,即“長揖”,這是不分尊卑皆可使用的禮節(jié)。除了“長揖”之外,較為重要的請安禮節(jié)還有“拜”、“叩首”等。長跪、彎腰,垂手直至地為“拜”,拜時,頭低垂至地,并略停留,叫“稽首”或“叩首”,俗稱“磕頭”。

官場上的請安較為正式和繁瑣。宋代下級參見上級,就在堂上列拜,又有“趨庭”之儀,就是碎步疾行通過庭院,以表示敬意。當然頂頭上司是用不著回拜的。但同級官員相見,是要對拜行禮的。明代官員相見,僅揖拜行禮。大小衙門官員每日見長官行揖禮,見副長官行肅揖禮(直身推手)。

老百姓請安,則相對簡單得多。一般是幼者向長者行禮,子孫弟侄甥婿等晚輩見尊長、學生見老師、奴婢見家長,一般只是行揖禮,久別不見會四拜行禮。其余親戚久別行二拜禮,近別行揖禮。9為什么古代大臣稱皇帝為“陛下”呢?用陛下稱呼君主的現(xiàn)象,在戰(zhàn)國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。那時也可稱君主為“足下”,如《戰(zhàn)國策?秦策三》載范睢寫給秦昭王的信中,有“望見足下而入之”之句,南宋初年鮑彪注曰:“不斥王,故指其足下之人,猶陛下也。”后來,足下之稱用于同輩,對君主只稱陛下。

稱君主為陛下的原因,東漢末年蔡邕在《獨斷》卷上解釋得很清楚:漢代天子的正號是“皇帝”,自稱為“朕”,臣民呼之為“陛下”?!氨荨笔堑翘萌胧业呐_階。天子坐朝,有近衛(wèi)之臣持兵器列于臺階兩側(cè)。群臣與天子交談,不敢直接對天子說,就呼喚站在臺階上的人請他轉(zhuǎn)告,這叫“因卑達尊”。這樣的詞,還有“足下”、“左右”、“執(zhí)事”、“從車”等。

“足下”、“左右”之類的稱呼,在日常生活中,一直沿用到五四以后。魯迅寫信就常常稱人“××足下”、“××左右”,如在1931年寫給許壽裳的信中就稱他為“季黻吾兄左右”。季黻是許壽裳的字,意思是:我不敢直接對老兄您說話,只能讓您左右的侍從之人代為傳達。至于許壽裳身邊有沒有侍從,則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 

殿下、閣下、節(jié)下、麾下,各指稱什么人?

 

殿下:殿下的本義是宮殿階陛之下。漢代“殿”的地位比“宮”略低,故稱王侯為殿下。如《三國志?魏書?杜襲傳》中杜襲對魏王曹操說:“若殿下計是邪,臣方助殿下成之;若殿下計非邪,雖成宜改之。”這是“殿下”一語的最早出處。唐代以后,殿下一般多用于稱呼皇太子,也用以稱呼皇太后和皇后。今天,在稱呼君主國的王儲、親王、皇太后、皇后、公主時等仍稱殿下。

閣下:閣下最初只用于對中央宰執(zhí)之臣和地方郡守一類高官的敬稱,后來就用濫了,各級官吏,甚至是普通人都可以用此稱呼?!伴w下”一稱至今仍用于外交場合。

節(jié)下:節(jié)下主要用于魏晉時期?!肮?jié)”是軍中權(quán)力的象征,大將常有“持節(jié)”、“假節(jié)”之銜,故而對高級武將尊稱為節(jié)下,如《晉書?殷仲堪傳》中有“愿節(jié)下弘之以道德”語。后世對使節(jié)及地方疆吏也稱“節(jié)下”。

麾下:麾下也是對將帥的尊稱。麾下的本義是在將帥的指揮旗之下,如《史記?魏其武安侯列傳》:“馳入?yún)擒姡羺菍Ⅶ庀?。”因此,麾下也成為對將帥的一種尊稱,如《三國志?吳書?張纮傳》:“愿麾下重天授之姿,副四海之望?!焙笫酪灿明庀轮覆肯?。

 

唐宋的皇帝卻用廟號稱,清朝則是用年號稱

 

為什么唐代之前的皇帝我們用謚號稱,唐宋的皇帝卻用廟號稱,而清朝則是用年號稱呢?

歷代皇帝雖然都有姓名,但是臣子百姓卻不能隨意稱呼,否則便會因大不敬的罪名被處以刑罰。出于避諱,后人便用不同的稱謂來指代皇帝。用廟號、謚號、年號、尊號等指稱皇帝是最常見的方法。謚號是古代帝王死后,后繼者根據(jù)其生前品行所給予的一種特殊稱號。廟號則是帝王死后在太廟中專立一室,以供后人祭祀所取的名號。年號是一種紀年的方式,新的皇帝繼位,通常立一個新的年號,標志改朝換代,借以區(qū)分上一個皇帝。尊號是帝王在位時臣子尊崇的稱呼。

古代皇帝不同的稱呼與時代等多種因素有關(guān)。先秦君主多稱謚號,如周文王、秦穆公、齊桓公;秦朝取消了謚號,漢代重新恢復,所以漢代皇帝也多稱謚號,如文景之治中的“文”、“景”就是指孝文皇帝和孝景皇帝,而“孝”習慣被省略掉,簡稱為漢文帝、漢景帝。這種稱呼方式一直延用到隋代。

唐代之后,皇帝的謚號日漸繁復,文字加長,如李世民謚號為“文武大圣大廣孝皇帝”,稱呼起來顯得繁瑣贅述,所以干脆采用廟號,稱為唐太宗。其實廟號早在漢初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,但是作為專有名稱,“廟號”遲至晉代方見于典籍,唐代之后才頻繁使用。從唐至宋元大都用廟號稱呼帝王。

明清之后,皇帝的稱號又發(fā)生了變化,往往采用年號來指代帝王。年號也產(chǎn)生于漢代。明清之前一個皇帝往往有好幾個年號,如漢宣帝就有七個年號。而到了明清,無論皇帝在位的時間長短,一般只有一個年號(明英宗一人例外),清代皇帝的年號更是規(guī)范。例如康熙皇帝就是玄燁,宣統(tǒng)皇帝就是溥儀,不會讓人產(chǎn)生誤解。

西方的君主有沒有謚號、廟號、年號呢?后人又是如何稱呼他們的?

說來有趣,西方君主在稱呼的檔次上恐怕遠不及中國皇帝,他們并沒有像中國皇帝那樣繁瑣的稱號,稱呼相對簡單得多。西方君主也沒有那么多的避諱,后人可以直呼其姓名,一般是在名字之后加上大帝等詞語,如查理大帝、亞歷山大大帝、愷撒大帝等。有時為了加以區(qū)別,干脆就在姓氏后加上數(shù)字,表示第幾世,如普魯士的腓特烈一世、腓特烈二世等,更有簡單的干脆把“世”也省略了,直接叫路易十五、路易十六。

除了正式的稱號,西方君主還有一些有趣的綽號。這些綽號往往根據(jù)國王的某種特點加以夸張。這些綽號有的根據(jù)君主生理形體上的特征,有的依據(jù)其性格為人,還有的還涉及道德方面,不一而足。西方君主的綽號風趣幽默,是君主形象的側(cè)面反映。早期的西方君王都有綽號,如法蘭克王國的加洛林王朝開創(chuàng)者就叫“矮子丕平”,可能與他身材矮小有關(guān)。再如英國國王威廉一世綽號“征服者”,威廉二世綽號“紅毛王”,亨利一世綽號“儒雅者”,理查一世綽號“獅心王”。愛德華一世的綽號有“長腿”“全世界的偉大長矛”、“威爾士的征服者”、“蘇格蘭鐵錘”、“英國的查士丁尼”等等。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一世,因為有一臉鮮紅色的胡子,綽號為“紅胡子”。另外如“青齒王”哈扎爾德,“羔羊王”埃里克,這些稱呼皆特點鮮明,一聞其號如見其人。

 

為什么科舉考試中的第三名被稱為“探花”

 

為什么科舉考試中的第三名被稱為“探花”呢?

清:北京年畫《文武狀元》“洞房花燭夜,金榜題名時”被古人視為人生中的頭等樂事。金榜題名就是指古代科舉考試殿試取中的進士,前三名進士分別稱為狀元、榜眼、探花,合稱三鼎甲,是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。那么,第三名為什么被稱作“探花”呢?

原來,“探花”一詞與唐代科舉考試之后的活動有關(guān)。唐代新進士榜公布后,榜上有名的士子喜慶之余,會相約舉行盛大的宴游活動,叫做杏園探花宴。此時是春季,正值杏花怒放之時,紅杏遂被稱為“及第花”。新科進士們要選出兩名最年輕者當“兩街探花使”,或“探花郎”,騎馬遍游長安的大街名園,采摘各種早春鮮花。正所謂“春風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盡長安花”。如果這兩位探花郎沒有比他人先得到牡丹、芍藥等名花,就要受罰?!疤交ɡ伞钡姆Q呼原本只是戲稱,與登第名次并沒有關(guān)系,名額也不是一名,而是兩名或者三名。

到了宋代,科舉制度進一步完善。宋太祖正式建立了殿試制度,即在吏部考試后,皇帝在殿廷之上主持最高一級的考試,決定錄取的名單和名次。所有及第的人都是“天子門生”。到了南宋,“探花”正式成為第三名進士的專名。為什么科舉考試第一名叫狀元,第二名則叫榜眼?

萬歷二十六年(1598年)狀元趙秉忠的殿試卷古代科舉考試中,殿試取中的前三名進士分別稱為狀元、榜眼、探花,合稱三鼎甲。殿試在唐代已有,至宋初才成為定制。唐武則天時,試貢舉之士立于殿前,門下省長官奏狀,名次最高者置于最前,因而稱為狀頭,也叫做狀元(“元”為“頭一個,第一”之意)。自宋代起,沿用舊稱,以殿試第一甲第一名為狀元。狀頭雖然也是指狀元,但已不算正式名稱了。

唐朝沒有榜眼之說,此時的探花郎也只是個與宴游活動相關(guān)的戲稱。到了宋代初期,以第一甲第二、第三名進士為榜眼。因為填進士榜時,狀元的姓名居上端正中,二、三名則分列其左右,在進士榜上的位置好像人面部的兩只眼睛,所以稱作榜眼。北宋時的陳若拙沒有文才卻中得第二名,被時人嘲笑為“瞎榜”。

到了南宋后期,第三名進士改稱探花,于是榜眼成了第二名的專名。因此可以說,科舉考試的一甲三名,第一名狀元,第二名榜眼,第三名探花,作為三鼎甲的三個專稱,最終成于南宋。

 

“大夫”本來是個官職名,怎么后來指醫(yī)生?

醫(yī)生這個說法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?宋雜劇線刻畫里的醫(yī)生形象今天,給人看病的人被稱為“大夫”,可是在古代,“大夫”并不指稱醫(yī)生,而是官職的名稱。我們從《周禮》中可以找到“大夫”的較早記載:西周時期的官員爵位分為卿、大夫、士三級,共同輔佐國君統(tǒng)治國家?!按蠓颉庇纱顺蔀橐话闳喂俾氄叩乃追Q,后來經(jīng)常用士大夫代稱入仕之人。秦漢之后,名叫“大夫”的官員逐漸增多。中央要職有御史大夫,與丞相、太尉號稱三公;除此之外,還有太中大夫、中大夫(漢武帝太初元年更名為光祿大夫)、諫大夫等職務,這些官員以議論政事為職,雖不專任行政事務,俸祿卻較為豐厚。隋唐之后,“大夫”成為高級階官的稱號,而且名稱更為繁多:有光祿大夫、金紫光祿大夫、銀青光祿大夫、正議大夫、通議大夫、太中大夫等等。

到了宋朝,醫(yī)事制度和醫(yī)學教育發(fā)展迅速,負責管理醫(yī)療行政的官員不斷增多,“大夫”和醫(yī)生開始有了聯(lián)系。當時翰林醫(yī)官院的醫(yī)官分為七級,每級皆有幾種官職,共有二十二種,如:和安大夫、成和大夫、成安大夫、成全大夫、保安大夫等等。這些大夫多為醫(yī)官,所以人們也就開始稱呼醫(yī)生為“大夫”了。如《夷堅志》乙編卷七就有“張二大夫”的稱呼。

而“醫(yī)生”這個稱謂則早在唐代就已出現(xiàn)了,《舊唐書》記載“太醫(yī)署”中有醫(yī)生四十人,指的是肄業(yè)習醫(yī)之人。后來逐漸轉(zhuǎn)為今義,專指掌握醫(yī)藥衛(wèi)生知識和以治病救人為業(yè)的專業(yè)人士,宋代《太平廣記》卷二一九所記“醫(yī)生”就已接近今義了。

 

太醫(yī)與御醫(yī)有區(qū)別嗎?

 

太醫(yī)與御醫(yī)這兩個稱呼的來源不同,所指的范圍也不同。御醫(yī)中的“御”字表示對帝王的所作所為及所用之物的敬稱,漢語里這樣的詞匯很多,如御旨、御覽、御用等。顧名思義,御醫(yī)也就是宮廷醫(yī)生,是專門為皇帝、妃嬪、皇子等皇室成員看病的醫(yī)生。因為御醫(yī)是指御用醫(yī)生,所以無論是供職在太醫(yī)院的醫(yī)官還是地方上舉薦來為皇帝看病的名醫(yī),都可以被稱為“御醫(yī)”。

太醫(yī)這個稱呼則是古代醫(yī)官名。早在周代,宮廷中就設有掌管醫(yī)藥的官員,當時稱為醫(yī)師。到秦漢時,醫(yī)官被稱為太醫(yī)令丞,這個官名一直沿用到南北朝。隋文帝時期,在太常寺下設立了具有一定規(guī)模的太醫(yī)署,為我國歷史上最早的國家醫(yī)學院——唐代太醫(yī)署的出現(xiàn)奠定了基礎。

唐代太醫(yī)署是皇家直屬的醫(yī)學行政、教學機構(gòu),分為醫(yī)學部和藥學部,其中的醫(yī)學部又分為醫(yī)、針、按摩和咒禁四科。進入太醫(yī)署的學生要先學習基礎知識,然后再進行分科學習,各學科有相應的學習年限,如體療科(相當于內(nèi)科)的學制為七年、瘡腫科(相當于外科)、少小科(相當于兒科)的學制為五年,耳目口齒科(相當于五官科)的學制為四年,角法科(相當于外治法)學制為三年等。除了入學考試以外,太醫(yī)院的學生還要經(jīng)歷月考、季考和年度考核??荚嚦煽儍?yōu)良的,會得到獎勵和晉升,有機會成為御醫(yī);如果考試成績不合格,則會被淘汰退學。

唐代太醫(yī)署的模式為后代所繼承,宋代有醫(yī)官院,金、明、清稱太醫(yī)院,所承擔的職責基本與太醫(yī)署相同。雖然太醫(yī)院是最權(quán)威的醫(yī)學機構(gòu),但太醫(yī)們的品階并不高,如清代太醫(yī)院的大夫分四個級別,第一等稱御醫(yī),十三人,雍正乾隆時期為七品(與縣令同級)。第二等稱吏目,二十六人,八品與九品各十三人。第三等叫醫(yī)士,共二十人,級別是“給從九品冠帶”。第四等叫醫(yī)生,三十人,無品,嚴格來講是不能獨立看病的。不管品階高低,太醫(yī)們都是經(jīng)過層層選拔、醫(yī)術(shù)高明的醫(yī)生,因此,宋元以后,太醫(yī)這個稱呼就常用來作為對一般醫(yī)生的敬稱了。

“蒙古大夫”是民間對于醫(yī)生的一種稱謂,此種稱呼的來歷與清朝上駟院有關(guān)。

上駟院是內(nèi)務府管轄的三院之一(即上駟院、武備院和奉宸苑),是專門管理御用馬匹的機構(gòu)。清初名叫御馬監(jiān),順治十八年(1616年)改為阿敦衙門(阿敦:滿語牧群之意),康熙十六年(1677年)改名為上駟院。由于蒙醫(yī)正骨技術(shù)發(fā)達,清廷選拔了許多蒙醫(yī)正骨醫(yī)生進入上駟院,稱為“蒙古醫(yī)士”。民間稱呼的蒙古大夫最早指的就是清朝上駟院的骨科大夫,也就是我們今天說的獸醫(yī)?!肚迨犯濉份d:“選上三旗每旗士卒之明骨法者,每旗十人,隸上駟院,名蒙古醫(yī)士,凡禁庭執(zhí)事人員有跌損者,命醫(yī)治,限日報痊,逾期則懲治之”。從中我們可以知曉:這些蒙古大夫不一定就是蒙古人,之所以要加上蒙古,是因為傳統(tǒng)上蒙古人比較擅長此道,所以借用了“蒙古”這個名聲。蒙古大夫不僅僅是獸醫(yī),由于他們手法高超,所以內(nèi)廷執(zhí)事人員意外受傷,也找他們醫(yī)治。到了嘉慶六年(1802年)皇帝下旨把太醫(yī)院的正骨科劃歸上駟院,由蒙古醫(yī)生兼任,從此蒙古醫(yī)生就既醫(yī)馬也醫(yī)人,聲名大振。

蒙古大夫的正骨技術(shù)相當卓越,其正骨技術(shù)很早就傳入內(nèi)地。1728年,在北京學習的俄國留學生就專門學習蒙醫(yī)正骨。乾隆年間,有位叫做伊桑阿的正骨醫(yī)生,做手術(shù)時使用了冰鎮(zhèn)麻醉法,還培養(yǎng)了不少徒弟。18世紀,著名蒙醫(yī)學家伊希巴拉珠爾整理了蒙醫(yī)正骨、治傷外科的傳統(tǒng)經(jīng)驗。如“治療刀傷”、“治療創(chuàng)傷”、“治療脫臼”等,專章載入他的醫(yī)學著作《四部甘露》。蒙古大夫技藝高超,手法純熟,頗見奇效。據(jù)載,乾隆年間,侍郎齊召南不幸從馬上墜落,頭部受傷、腦漿溢出,生命垂危。一位蒙古大夫用牛脬(膀胱)遮蓋他的頭部,創(chuàng)口竟然很快痊愈。